哦！我做了一件褶纹裤

《这里的故事021》

#蔡羽


表哥用新买的野马哈电单车，载着我翻过一中岭，转眼就到了目的地——下岭处的一家裁缝店。

表哥向掌店的阿姨交待了几句，阿姨点点头，拿着布尺，利落的帮我量腰围、臀围、脚长，量一下记一笔。量身完毕，到了选布料的时刻，我那时对着数百种颜色布料可是傻了眼，结果还是表哥替我做了主。后来，表哥索性连裁剪款式也一并替我做主，我算是在混混愕愕中完成了第一次量身定做的经验。

那年该是十二岁，八十年代，古晋街头巷尾的年轻人掀起穿褶纹裤的潮流。所谓褶纹裤，就是在裤子拉链两侧，裤袋之上，缝上两层到三层的褶纹，让裤子看起来更具线条感。我想不起究竟这个时尚因何而起，反正当时的年轻人都一窝蜂赶制几件褶纹裤追潮流去，各大裁缝店也因此大赚特赚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那个年头还盛行量身定做这回事，裁缝店的招牌随街可见。成衣成裤虽然已经出现在市面上，但大家还是习惯找上裁缝师，想来因为当时成衣成裤的数量不多，款式也有限，而且不比量身定做那般合身吧。

褶纹裤还真风风火火了好几年，款式也从最初的几排褶纹，到后来花样越来越多，比如裤袋边上多加一两层花边，褶纹部分一度多达四层，连裤耳也越来越大片好加上各种花式裁剪。我的印象所及，因为褶纹裤的出现，那个年代的男生在穿着方面比女生更变化多端，街上的人潮里掺杂各种你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褶纹裤款式，蔚为奇景！

就像我的第一件褶纹裤，浅灰色的，前前后后都是褶纹和花边，如果今天再穿上街，大概是怪不可言了。后来几年，我也爱上了量身定做，尤其那个年代常买到不合身的裤子，所以我衣橱里的裤子几乎都是定做的。

褶纹裤的风潮，大抵在购物中心大肆出现的九十年代转弱，成衣的时代掀开序幕，市场上的成衣选择越来越多，不同款式符合不同喜好，而且随看随试，试了合身就买，买了洗一洗就可以穿上了，远比量身定做方便得多，价格也便宜。

裁缝业的全盛时期过去了，裁缝店锐减，服装的速食年代开始。后来在报馆工作时，采访一位资深的裁缝师，他也为那个过去的岁月而感慨不已。

倒是印象很深刻，也挺怀念的，是初中时期，每逢农历年前，妈妈就会把我带去达闽再也某间裁缝店定做裤子，裁缝师傅每次给我量过身，总会加上一句：“又长高了一点。”。

老行业就有这样的老人情，而伴随成长岁月的老人情，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变得冷漠。不是吗？

1-9-200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