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erdeka！

《这里的故事045》

#蔡羽


车子驶过砂督桥时，一旁的吊桥上悬挂着以犀鸟造型设计的“25”字样。这一组数字缀以五颜六色的灯泡，入夜时一开灯，大老远就看见，甚为漂亮。

那是1988年，砂拉越参组马来西亚25周年，一系列庆典在古晋展开。记忆没错的话，也是那一年，州歌换了首节奏比较轻快的，州旗也换成今天这一副，我们这些小学生得重新引吭练唱，埋头学画。

国庆日那天上午，当局在对面江室外体育馆举办了隆重的庆典。学校安排我们六年级生，在老师的带领下参与其盛。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官方仪式，内心的雀跃可想而知。

一群小朋友忙着挥动手上的国州旗，现场的马来语播报对我们而言是有听没懂。也实在记不起当天有哪些仪式，草场上大概就是列队阅兵吧，倒是当皇家空军的战斗机当空掠过，在蓝天下曳出几条彩云，叫我们兴奋得大声喝彩。

当然，老师不忘机会教育，现场对我们说着我国独立的典故。我听得入神，尤其听到东姑阿都拉曼在默迪卡体育馆高喊“Merdeka”这一段，小小的心灵竟似懂非懂的蠢动起来。

在有点热的炎阳下，这一份蠢动就是爱国的情操吧。

后来，还参加过一次国庆庆典，1992年国庆在古晋举行，我们代表某公会参加步操游行，走过司令台时，那些平时只能在媒体上接触的国家领袖就近在咫尺。我们和不同种族的同胞列队在独立广场，在铜乐队雄壮的伴奏中，看着国旗缓缓升起，内心还是一阵蠢动。

及至后来，突然有国家领袖公开说：华人不爱国！我很愤怒，也很伤心，也开始意识到国庆日营造的种族和谐，背后原来另有议程。近来读了好些民间历史著述，对那些曾经发生在这片国土上的政治阴谋，真是怵目惊心。因此，这些年我常在国庆日前夕，为这个国家难过起来。

我也常常回想，当1988年和1992年那两个小孩，在国庆日现场为国家独立而内心蠢动之际，高高在上那些领袖的内心，有没有蠢动？

28-8-200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