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合日报专栏004#蔡羽
那年去姆禄国家公园旅行，在原始热带雨林中穿行，体验自然之美。一位随行的团员却病倒了，在我们从石林下来那晚，开始发高烧。
隔天，雨林的雾气未消，我们出发回到宿舍，但必须步行两个小时到溪边，然后再乘搭长舟，路途有一番折腾。生病的团员在我们的轮流搀扶下，有点步履蹒跚，几经辛苦回到宿舍，倒头便沉睡。
向导游打听，得知姆禄干榜内有一家小诊所，当天正好有医生值勤，赶紧把睡得不省人事的团员拉起身，半扶着他步行走过一座铁吊桥，乘搭半小时一趟的客货车，再耗半小时的路途，终于抵达所谓的诊所。
那不过就是一间高脚小木屋，看诊的空间就是普通的一个小房间，靠窗处放着一张病床，一支老吊扇嘎吱作响。看诊室旁边，另有一间更小的房间，看来像医生的休息室。
值勤的医生是华人，他为昏昏沉沉的团员听诊，然后就注射了一针维他命，随即让团员躺在床上休息。那天刚好病人不多，我们便和医生聊了起来，原来他是实习医生，每两周报到一次，而小诊所只能处理一些简单的病症，严重点就要送到美里了。
另有一次，陪朋友回乡，那是位于鲁巴河支流出口的新巫瑶小镇，从古晋乘搭快艇过去，水路需时一个多钟头。
回程时，码头挤满了人，引起我的注意的是一个担架，上面躺着一个中年男人，昏沉沉的，看来病得不轻。陪在她身旁的，应该是她的妻子，面带忧色。
快艇靠岸时，大家有默契的先让病人上船，几位孔武有力的镇民协助把担架摇摇摆摆的抬到船上。恰好那天快艇人满，我们上船比较慢，已经没有座位，只好就在担架旁席地而坐。也许人太多的关系，船舱内有些闷热，我看见那始终紧闭双眼的病人时不时憋紧眉头。
发展形同洪流，城市的形貌日新月异，高高低低的建筑物就像城市的脉搏，表现出一股时代生命力。但相对于城市的日新月异，在一些偏远的小地方却是数十年如一日，连基本的医疗保障也很缺失，多少患上急症的人，恐怕就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，枉送性命。
当我们把许多大而无当的白象计划，把官商勾结的利益输送肥了少数人口袋的普遍现象，摆在这些乡区残酷的现实面前，我们看到了什么？那位在新巫瑶的渡头上忧心的妻子，心里又会怎么想？
24-3-20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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