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柔的河

《这里的故事015》

#蔡羽


我常说，一座拥有河流的城市是幸福的。流动的河就是流动的生命，孕育天地万物，只要河不死，城也就不死。

像古晋，拥有一条温柔的砂拉越河，用缓流的河水滋养古晋的历史百年，如今依然和那群老街老店一起，继续温柔度日，继续冷静面对城市发展的纷扰。要如何形容这条古晋的母亲河呢？端庄优雅吧，或者兼容并蓄，所以缓慢的波光倒影之中，你既看见城的现代高楼，也看见古老的碉堡。

我特别喜欢这条河。河边从1993年开始，多了一座河滨公园，这公园在当年可是叫古晋人为之惊喜，也在国外小有名气，因为这里有充满趣味的音乐喷泉。在音乐里看水在跳舞，这是当时大家一窝蜂涌到这里的原因。

后来，管理开始失序，公园逐渐透出点老态，设施也渐老旧。更叫人摇头叹息的是治安问题，扒手强盗埋伏四周，有些人明哲保身，不再到这里纳凉赏景。但我还是常来，因为我特别喜欢这条河。

河的此岸有老古晋的街景，有金三角黄金旅游购物地带，有发达的工业区；河的对岸有原始森林，有纯朴的马来干榜，有蠢蠢欲动的新兴商业圈。前年夕阳西下时分，第一次乘搭游艇游河，尽管只是短短一段水路，河两岸风光尽入眼帘，我第一次从水中央细看砂拉越河，看古晋。

是的，夕照下的砂拉越河特别美。有一次在临河的酒店十四楼用餐，傍晚六点多，晚霞狂烧，归燕点点，远山融化在暮霭中，夕阳与河水同速，落得慢，落得美。居高临下眺望胜景，这又是不一样的角度看古晋，我看得痴了，感动不已。

历史上的砂拉越河，曾经是王权与平民的分界，白人拉惹不改侵略者的本色，在河边最高处建立碉堡，竖起大炮，对准彼岸的平民百姓。这个布置美其名曰保护人民，但对岸的各族人民从来不曾相信侵略者的话。砂拉越的历史充满探险色彩，这条河就是那个时代的最重要见证。所以，尽管它只是穿过古晋市区的一条小河，但敢敢取名“砂拉越河”，说明河在历史上的重要性。

如果天气好，入夜之际，在河畔的露天食档来一杯咖啡是很惬意的。马来人经营的档口，经营河岸的一点热闹。河风也许来也许不来，但那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无论旁边的街道多嘈杂，你不会感觉心烦，因为身边有一条温柔的河，永远愿意安抚你的心绪。

然后，我就入梦，梦也是平静的，因为有一条永远温柔的河，在流……

10-6-2008